【作 者】：网站采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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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摘 要】：停靠站，可能客车也早已超越了我们，我们还没到，客车就开走了。我父亲却如一个英雄，站在大马路中间，张开双手，叫停车，车才停住了。父亲叫我们

停靠站，可能客车也早已超越了我们，我们还没到，客车就开走了。我父亲却如一个英雄，站在大马路中间，张开双手，叫停车，车才停住了。父亲叫我们站到车门口，等车门打开，我们上去了，父亲才离开马路中央挤上了车。父亲这样做，是怕他一离开马路中央，客车门都不开就开走了。因为那时的客车只在指定的停靠站停，其他地方停算是违章乱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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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第一次坐车开始很兴奋，坐了一会就开始痛苦不堪了。开始肚子疼，然后头冒汗，一闻到汽油味就想吐。每过一个停靠站只见黑压压地站满了等车的人。车里面挤得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。父亲为了他的三个小孩子不被挤倒，他脸色苍白，一脸大汗地面朝我们，用背抵着后面挤来的人。我们越坐越难受，几乎有想死的感觉，想吐得不得了，又强忍着不吐，车上有其他人忍不住吐了，车上就开始弥漫着一股又一股怪味，车顿成了一个移动的集体茅厕似的。车慢得好像过了10多年，才到达了外公家的所在地。我们与父亲一下车，全跑到马路边哇哇吐了。此后，在我的记忆里，每次过春节去给外公拜年，几乎成了我们的噩梦。到如今给我的记忆就是：等车的黑压压的人群，车里挤出的小孩哭声，大人的吵闹声。更可怕的是，客车上是“扒子手”小偷常光顾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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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长大以后，我每年就带着妹妹走路去。一路看风景，一路聊天，一路吃东西，一路回忆父亲以前带我们去拜年在路上遇见石头、庙宇、山峰讲的山水典故与民间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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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为了求学去见世面，我坐上客车一路狂吐到武冈，念完高中后一路坐客车狂吐到邵阳，见了二舅又一路狂吐到长沙。回家的时候，第一次坐火车是1994年夏天。由于第一次坐火车，与几个同行的老乡，由于心急，就踩了候车室的椅子，又没踩坏，被候车室的人拦住，要罚我们60元，我们三个人加起来的钱也没超过100元。我们没有踩坏椅子，不愿给钱，他们就拦着我们不让进站台乘车。待候车室的人走完了，若再不放行，我也想用用自己曾在山里父亲与一些武术师传教的武功了，我眼一眨，另两个同乡也做好了动武的准备，正要出手时，才有一个中年大叔来了，朝拦着我们要钱的几个人骂道：还不放行，火车都要开了，没看见他们是大学生吗？一个人问他怎么知道我们是大学生？那中年大叔指了我一下，他们看了我一眼就放行了。我扛着一袋子书，一边带着他们，一边跑一边问人，在人群汹涌的站台上逃难一样逃上了长沙开往邵阳的火车。火车夜里11点半后，才咔嚓咔嚓地离开了站台，最后才咔咔咔地上路了。一路上走走停停，天亮后才到了邵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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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慢地，由于要为生计与梦想奔波，为了寻找另一种不同于山里看牛耕地砍柴的生活，于是习惯了汽油味，习惯了咔嚓咔嚓的火车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声音。由于青春，可以兴奋地深夜从县城坐上长途汽车，去株洲火车站坐上火车去北京，在北京坐上公交车，再去坐地铁去目的地。一切在我眼里是新奇的，一切在我眼里是新世界。看到故宫，也没什么感觉，不过觉得比我在故乡见过的祠堂四合院大一些，装饰得豪华一些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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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年坐火车坐得最远也最长的一次是两天两夜。1995年春节后与一个女同乡与他江苏的丈夫一家子，从县城坐客车到邵阳，再从邵阳坐出租的面包车到株洲，再从株洲坐车从江西这边到上海，再从上海坐至南京过常州站的火车，一路上有点拖家带口，生生死死的味道。后来我从南京一个人坐火车回株洲，在江西鹰潭我突然下车，以为从这有回家更近的车，到售票口一问没有，我急得尿都差点急出来了，又跑回月台，幸好火车还没有开走，我又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座位上，往株洲方向走。车过宜春时，上来一伙去南方的女孩，一个个如春天路边摘上来的野花儿，都胸前挂着当时极少数人有的手机，坐在我的旁边，跟我不停地聊。我快到株洲时，她们都说，要我不要下车，她们给我补票，要我跟她们一起去南方。我说我去那边没地方落脚，她们说她们一起收留我。当时，我真想跟她们走，但我想到，我是为写作为成为作家这个梦想，而四处奔走，寻找机会，见识世面，要不我就不会走出山里，在山里娶个清风朗月的，陪着父母，生一大堆儿女，过过与世无争的生活算了。如果我当时随她们去了更南的南方，她们中肯定有一个会成为我的妻子，可能现在也像我一些去南方那边的同学一样，至少有车有房，或有了自己的公司与工作室，或在某个公司或部门上升到很好的职位了。我下车时，她们要我留下一个通信地址，她们还有几个给我留下了手机号码，即使其中有一个女子给我写了好几封信，要我南下，但我没有去。后来每坐上火车，就让我情不自禁想起江西宜春那一群姑娘，总想着某天得去看看，看看那是不是一个清风明月女子成群的地方。

文章来源：《红楼梦学刊》 网址: http://www.hlmxkzzs.cn/zonghexinwen/2022/1221/1496.html